局部的上一季,应该是说卡拉瓦乔那一期(卡拉瓦乔善于在画作中表达力量与冲突),提到说中国美术史里,在清乾隆时代之前,是极少有暴力冲突与战争的场面的。这和西方美术大相径庭,无论是圣经故事还是历史题材的战争与革命,都是各个年代里艺术家乐此不疲(或者被乐此不疲地要求)创作的题材。而中国美术,似乎这一切都消泯在“江山”的意向当中了。
又,巫鸿在“废墟的故事”中提到,废墟的形象在中国很多怀古诗里有出现,但是在与诗歌具有密切关系的绘画中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废墟的“纪念碑性”在中国绘画中是通过其他意象来传达的。作者对此的解答是——欧洲视觉传统里的废墟观点,是建立在“取消”(erasure)这个观念之上的。古代中国对废墟的理解所指的常常是消失了的木质结构所留下的“空无”(void),正是这种“空无”引发了对往昔的哀伤。
结合眼下,有人逝去了,有人被禁言了,有人被销毁号了,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但当一切结束之后,这些逝去的生命,这些被删除的言论与信息,都成了空无。
绘画中战争与废墟的缺席,是否只是中国人面对无名往昔的“顾左右而言他”的一个侧影?而,过去的战事与朝代更迭,如无画卷,至少有碑。而现如今,一切皆在洪流中被抹杀,被忘记。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孟浩然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