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野一信与村上隆的五百罗汉图

上一篇跑题跑太多，这篇希望能跑回来。

我本人对狩野一信的画风说不上特别喜欢，他华丽的笔法和对光线的刻画方法实际上和传统的东方美术想去甚远，五百罗汉的神态和我印象里的传统罗汉图也有出入。但是，那些色彩斑澜的画卷倒是让我想起了西游记最终一行四人到达西天去领经卷时，如来佛脚下的众罗汉，是泛着的金光的修行者，离天下众生有些遥远。

我在网上检索中国罗汉图时，特别注意到了现存于波士顿美术馆的周季常和林庭珪的五百罗汉卷轴，比起狩野一信的风格，我偏爱这种“更谦卑的”风格。

百羅漢圖軸：施飯餓鬼 (林庭珪) 南宋
波士顿美术馆藏
图片来源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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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周季常与林庭珪的五百罗汉画，在这里可以看到。

有意思的是，这些画都是15世纪由宁波出口到日本，后被美国人购得后捐到波士顿美术馆的。波士顿美术馆日本美术部第一位主任厄内斯特·费诺罗萨在1895年举办了美国历史上第一次专门的中国绘画展览就是周季常与林庭珪的《五百罗汉图》。¹传还曾有过日本想购回这些佛画，却被美国人拒绝的轶事。

写到这里，肯定要被腹诽是个luddite啦。只知道崇古却一味抗拒新的艺术风格，就好像每次iPhone新出产品，我都要花至少9个月的时间来接受新设计一样。

倒并非如此，事实上比东西画风结合更进一步的颠覆传统者村上隆，我非常喜欢。

『村上隆的五百羅漢圖』设展于六本木的森美术馆，出了增上寺，从神谷町乘电车一站就可到。不知道是因为六本木的外国人本来就多，还是村上隆的国际名气更响亮，我看展的这一天排队买票的全是外国人（才发现我自己也变“歪果仁”了呢）。配合展览，村上隆在六本木Hills的一楼开设了“花的咖啡馆”，只营业到1月31日。从地板到沙发再到食物和咖啡，全是标志性的村上隆花朵图案。不过密集恐惧患者就不必进去了。

展览的前半部分展示了一些村上隆近几年的superflat概念作品，我不太感兴趣，就直接奔往500图。展览开始的艺术家评语：

Regarding this work, Takashi Murakami comments: “At the time of the Great East Japan Earthquake and Tsunami, faced with a national emergency, the Japanese people experienced a sense of helplessness, yet despite this sense of helplessness people had to continue to live their lives… In order to recover from despair, we needed a narrative that would restore our hope, even if that narrative was a fictional one. Throughout history, religion and legends have offered such narratives, and now those stories are needed again. The Five Hundred Arhats is a story about healing 500 different varieties of human suffering. The balance between life and death was called into question after great natural disasters and the motif of the Five Hundred Arhats suddenly started to seem relevant.”

近年常见日本艺术家在为大地震后的民众信仰努力，联系天上与人间，联系生与死，我想没有比“罗汉图”更好的题材了。图全长100米，按照中国古代四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为四个面，呈现宗教与艺术、人类的极限与生死等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