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鸟观察 下

2022很快就过去了,不如接着上次写过的野鸟观察接着记一些2022年下半年的观鸟记录。


鎌倉 Kamakura

Blue Rock Thrush (Monticola solitarius)
蓝矶鸫
这是老邻居了,从前年开始立春时每天都能看到一对在二阶堂出没,但是今年入冬之后就没再见到,不知搬家去了哪里。与此同时附近我所知道的几个有蓝矶鸫出没的地方也再也没有看到过它们。不过,在镰仓城附近有江之岛海边的石头上,见过好几只。估计住在这里的小蓝,心胸挺开阔。

就是这一片石滩


Daurian redstart (Phoenicurus auroreus
北红尾鸲
小红今年镰仓地区特别多,而且成群出没,被我用来占卜有无红点的可爱小鸟。

Ural owl (Strix uralensis)
长尾林鸮
严格来说不算见过,只听过声。独特的叫声只会在冬季的夜间出现。

雁形目
今年无太多出没,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暖,冬季迁徙部队根本就没有到这边。虽然各种都有零星几只见到,针尾鸭、骨顶鸡、赤颈等等,但是远远没有去年热闹。


Nagano 日本长野

Eurasian Wren (Troglodytes troglodytes)
鹪鹩
常念岳附近的乱石堆里看见的,当时被雨淋得全身湿透,所以看见这几个鸟在石头上欢呼雀跃地蹦跳竟然很生气。

Eurasian Bullfinch (Pyrrhula pyrrhula)
红腹灰雀
在长野徒步连续被淋到第四天时看到,哗哗雨里也不能阻挡我拿出望远镜,因为它们粉红色的肚子在一片灰雨朦胧中实在是给徒步者的兴奋剂!

Alpine accentor (Prunella collaris)
领岩鹨
登山时见过多次,它的名字本身就成了一种登山精神的象征。

日本中部山岳公园

Spotted nutcracker (Nucifraga caryocatactes)
星鸦
鸟如其名,真的就是nutcracker,有时候一棵松树下会一堆堆小山状的吃剩松子壳子。

Rock Ptarmigan (Lagopus muta)
岩雷鸟
在日本的主要山脉,赤石山脉、穗高、飛騨这一片,好多小镇上的店铺都会在门口放一个岩雷鸟的招牌,好像是非常常见的野生动物,可是在日本爬山爬了这么多年,一次都没看到过……今年九月长途纵穿了十几天,因为天气原因走得特别慢,而且一人在路上,总是五感异常敏锐,一下就“雷鸟天天见”了。真是印证了,想要加新的两大秘诀,“早起”和“蹲点”(走慢点)。


Singapore 新加坡

Yellow-vented Bulbul (Pycnonnotus goiavier)
白眉黄臀鹎
其实当时没发现是黄屁股,回来一看照片才发现这个戴着假面的白眉大侠竟真的有一个金黄色的臀部。vent这个词也颇可爱…

Oriental Pied Hornbill (Anthracoceros albirostris)
冠斑犀鸟
算是马六甲海峡附近的地区独有的大型鸟类。飞得很高很远,没有近距离观察到。

图片来自于Thierry NOGARO

后来在新加坡的亚洲文明博物馆看到一只马来伊班族的犀鸟雕塑,印象十分深刻。犀鸟的姿态和俏皮刻画得淋漓尽致。回来一查,伊班族的犀鸟雕塑多种多样,从大都会到大英博物馆都有收藏。遥想这些figure都是漂洋过海从一个岛国运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而创作者是谁叫什么名字,谁也不知道,只剩下一个伊班族的代号。

根据MET的介绍说明,在伊班人的信仰中,犀鸟与上层世界的神灵有关,以前也曾与战争和猎杀有关。它们是强大的神灵Singalang Burong和人类世界之间的信使与媒介。

摄于新加坡亚洲文明博物馆

大英博物馆藏品

Crimson Sunbird (Aethopyga siparaja)
黄腰太阳鸟
太阳鸟又叫花蜜鸟,长长的嘴巴可以伸进花芯汲取花蜜。肉眼看到的太阳鸟的颜色十分鲜艳惊人,在靠近赤道的烈日阳光下尤其如此。Crimson Sunbird是新加坡的非官方“国鸟”,我不免有点颓废地想到,新加坡的国运也有点类似太阳鸟呢,整个东南亚地区的“花蜜”都被它吸去了。


Oriental magpie-robinCopsychus saularis
鹊鸲
介于喜鹊与知更鸟之间的大小。白腰鵲鴝(white-rumped shama)更好看但是没有拍到。这些鶲科的小鸟真是人畜无害地可爱。

Pulau Ubin Island

Asian Glossy Starling (Aplonis pandayensis)
亚洲辉椋鸟
Glossy 很恰如其分地描述了这种椋鸟的羽毛的质地,油亮油亮的。这种鸟在新加坡相当常见,仅次于满街都是的乌鸫。

Laced Woodpecker (Picus vittatus)
花腹绿啄木鸟
比日本的pygmy woodpecker大了很多,属于标准童话书里面会出现的那种啄木鸟形象。

White-breasted waterhen (Amaurornis phoenicurus)
白腹秧雞
又名白胸苦恶鸟,在水面踌躇找吃的,只匆匆留下一个影子。

Red Junglefowl (Gallus gallus)
初到新加坡在街上看见一群群的鸡大吃一惊,后来才知道这是红原鸡,也就是家鸡的祖先。他们在城市里可以说是大摇大摆,不时地飞到树上来个金鸡独立。因为贵为保护动物,即使是早上打鸣太吵也不可以擅自捉拿。

Black-naped OrioleOriolus chinensis
黑枕黄鹂
没想到真正的“两个黄鹂鸣翠柳”的黄鹂,是在高架桥上看到的,一道金黄色的闪电降临,旋即又消失了。

Lineated Barbet Psilopogon lineatus
斑头绿拟啄木鸟
这种鲜艳的啄木鸟在植物园里有很多,日落时分,叫声很有辨识度。ebird上有不少录音。

Greater Racket-tailed Drongo (Dicrurus paradiseus)
大盘尾
拉丁名里面带了一个paradiseus,实际上在林间如果看到这种鸟,真的会精神错乱到似乎到了天堂。它华丽的长长尾羽,在树丛上方掠过的时候,心弦跳动如同读到最美妙的诗歌亦或听到所爱之人在耳边细语。(图片来自网络)

Photo Credit: Francis Yap
Greater Racket-tailed Drongo at Jelutong Tower
Faber Hill

Norwich 英格兰诺里奇

随家属去探亲的东盎格利亚的小镇,毗邻接入北大西洋的雅尔河及其周边的布罗兹湿地,这一片湿地由英国皇家鸟类保护协会(RSPB)所拥有,所以这是一片观鸟天堂!在雅尔河上乘帆船而行,就会有野雁在旁边飞过,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但是因为家里人实在人人都是观鸟高手,新名字一个接一个,出于礼貌我总也不能随时拿出手机来做记录,导致我记住的品种反而没几个。可见观鸟还真是一个孤独者的爱好啊。人多总是不行。大致列一下记录下来的一些如下:

Common Chaffinch 苍头燕雀,European Robin 欧亚鸲,Canada Goose 加拿大黑雁,Willow Warbler 欧柳莺,Reed Bunting 苇鹀,Song Thrush 欧歌鸫,Muted Swan 疣鼻天鹅,大麻鳽 Eurasian Bittern, Spotted Flycather 斑鶲。

印象最深刻的是大麻鳽,在此已有记录,不再赘述。

值得一提的是,过年假期读的美国作家乔纳森·弗兰岑的小说《自由》里面详述了麻鳽的生活习性,彼时的少年沃尔特在父母的湖边小屋里生活,一边逃离着父母,一边拍着一部以麻鳽为主角的自然纪录片。

麻鳽的生活习性是:潜藏在芦苇丛中,以身上细幼的浅黄色和褐色竖条纹作为天然掩护,伺机用喙刺死小动物。当感到危险来袭,它们会伸长脖子定住不动,尖尖的喙指向天空,看上去就像一株干枯的芦苇。当沃尔特徐徐地靠近,希望看到更多细节,而不是取景器中的空空一片时,它们常常会溜走,不见踪影,但偶尔也会扑扇着翅膀飞上天空,这时,他会尽量后仰,用摄像机跟拍它们。虽然麻鳽是纯粹的杀捕机器,但是它们潜伏时羽毛的颜色单调乏味,而在空中飞翔时,展开的双翅却是引人注目的灰色和灰黑色,这当中的鲜明对比尤其让沃尔特同情它们。它们在地面上谦卑而鬼祟,一如它们那泥泞的生存环境,但一旦飞上天空,却高贵而骄傲。

鸟类的描写在这边书中所占的比例颇高,甚至英文版就是用了blue jay作为封面插图。这一段如此详细的麻鳽习性描写绝非虚笔。这在当代小说里是不常见的,沃尔特所从事的环保基金事业就以blue jay 为名。此书让我产生的最大困惑就在于,到底什么才是对的事?


Hebrides 苏格兰赫布里底

引领我们来到赫布里底群岛的因素有很多,其中之一为亚当·尼科尔森精彩绝伦的自然写作《海鸟的哭泣》,伴随着初夏探亲的机会,同时又想安排一些不扎入人堆的旅游项目,便毫不犹豫地追随亚当的书来到了苏格兰高地。说起来是United Kingdom,但是赫布里底的孤决气质,我觉得不属于任何国家级别的定义——北大西洋狂野的风,地球上最古老的岩石,在海上生活的谜一般的鸟儿,所有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跨越了现实与想象的边界。

Hooded Crow 冠小嘴乌鸦,Eruasian Oystercather 蛎鹬, Manx Shearwater 大西洋鹱, Razor Bill 刀嘴海雀, Black Guillemot 白翅斑海鸽, Atlantic Puffin 北极海鹦, White-tailed Eagle 白尾海雕, Greylag Goose 灰雁,European Shag 欧鸬鹚,Black-legged Kittiwake 三趾鸥,Common Sandpiper 矶鹬, Northern Fulmar 暴风鹱。

What came first,
the seabird’s cry or the soul Imagined in the dawn cold when it cried?
How habitable is perfected form?
And how inhabited the windy light?

‘Squarings’, in Seeing Things by Seamus Heaney, 1991


  • 我来问问装备的问题哈~

    这些照片里哪些是你拍的?哪些是网图?
    你现在看鸟时用什么配套装备?长焦镜头 or 手机 or 望远镜 or 肉眼远远看到就心满意足了?
    有没有由此萌发需要更长焦装备的欲望?或者反思后觉得拍不拍其实无所谓?甚至要不要用望远镜看清楚也无所谓的?

  • 本帖中除了标注“图片来自于”的大卷尾和犀鸟,其他都是我自己拍的。

    我没有固定的观鸟装备,有一只双筒望远镜,但也不是一直带着,平时散步的话就带,跑步就不带。双筒望远镜加手机拍照的主要功能是对辨别种类有帮助。肉眼远远看到也很满足,但是大都时候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很熟悉的鸟除外。即使是湖面上的野鸭,如果没有望远镜你也分不大清到底是哪一种。有时候肉眼提取的特征有限,等想要再观察一下某些细节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我没有长焦相机,也没有长焦装备的欲望。手机拍照与望远镜的主要功能是辅助辨别种类,所以很有所谓。望远镜尤其重要,因为鸟的动作和形态,在很多情形下望远镜和肉眼看到的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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